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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激勵一個球員的長才,創造球隊優勢,而不去計較如何去彌補這球員的短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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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6-4-4 17:57:35 | 顯示全部樓層 |閱讀模式
Early與Late

詹偉雄  (20060404)

     


    在德國音樂社會學家阿多諾(T. Adorno)的眼中,「樂聖」貝多芬於1810年後的作品(最後6首弦樂四重奏等),藏著個巨大的秘密:原本從「英雄」交響曲起開創的輝煌、明亮、燦爛招牌風格,一下子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與自己盛世作品語法有意斷裂的晦澀。

    譬如說:樂曲進行中突然的「樂句停頓」(caesurae),就讓聽眾們摸不著頭腦,或是在原本不該「漸強」之時漸強,而在不該「漸弱」之時漸弱,對那些聽慣了貝多芬音樂,並對他產生英雄崇拜感的觀眾來說,當原本奔騰的奇想創意沒了,這些作品更像是「另一個音樂門外漢的遊戲之作」。後世者有人將之歸因於貝多芬「耳聾」所造成之影響,但阿多諾卻指出:這是音樂家晚年察覺到自己無法超脫於社會結構的規範性制約,而形成的一種悲劇性的抗議手勢──藝術家的人生目標,就在於超越庸俗社會,而當自己發覺藝術形式實際上已被社會由其內部定型、牢不可破,那只好以「毀壞形式」,來彰顯創作者的主體尊嚴,阿多諾因而以「晚期風格」(late style)這字眼,來名之這通見於音樂家老年作品之特色:在藝術的歷史裡,晚期作品就是浩劫災難,」他說。  


    拉雜提上這些,是想解釋:為什麼當自己愈發接近晚年,愈是著迷於NBA鳳凰城太陽隊的打球風格,那種被球評泛稱為「及早進攻」(early offense)的快意、本真性球風。
    什麼是「及早進攻」?最常見的解釋就是:不待對手布陣完成,就發動進攻的打球信仰。舉例來說:當對手得分後,一般球隊球員常是摸鼻子、懶洋洋跑回對場(畢竟剛被取分,餘怒未消);但太陽隊卻不同,他們可以在對手陶醉的餘韻還未醒就之際,透過不消兩個傳球,就以快攻扣籃把分數討回。一旦對手已經站好定位,太陽也多半不會執行那種高、低中鋒把球吊來吊去,讓前鋒後衛球員卡位打「殺時間系統戰」的慣用打法,相反地,太陽的年輕小夥子們總是不停的繞著禁區跑動,要不透過明星控衛奈許(Steve Nash)和中鋒史陶德邁爾(Amare Stoudemire)的簡單切檔,讓小史在四下無人之際雷霆滑步灌籃;或者高吊底線游走的前鋒馬里昂(Shawn Marion)在雲端「阿里嗚」接力直接塞入籃框。而通常:太陽的進攻都不會撐到24秒上限,事實上,這批在老球皮眼裡看來腦充血的小夥子,有時連自己人都還沒站穩就已經直接投射,而說也奇:這看似浪投濫射的獨幹,隊友卻毫不引以為恥,而且命中率絲毫不比溫良恭儉讓的系統化對手低。

    能傳球就不運球,手中沒球就永不站著等球,這使沒有七呎大中鋒的太陽,反而打出一種快速、奇襲,有時不免曼妙得詩意的舞蹈式籃球:不靠中鋒和強力大前鋒來推擠禁區,因而籃下始終潔淨清爽、空空曠曠,只待奈許迷蹤運球切入,或者看他們全聯盟彈跳能力最佳的前鋒群,如水舞的節奏水柱般,輪流拔起來轟炸藍板。當歲事已高的球隊遇上太陽,麻煩事就接踵而來,一旦回防不及又投射準頭不佳,很容易就在短時間內大量失分而氣短潰散。今年球季七十二場球下來,太陽平均每場球取全聯盟第一的108分,奈許獲所有控衛第一的10.5次單場助攻,你不得不說:才是第二個完整球季掌太陽兵符的總教練狄安東尼(Mike D’Antoni),簡直就在創造籃球的「後傳統」──只是這位55歲「晚年人士」毀壞形式的方法,用的不是「晦澀」,而是「善用叛逆」。

    「我的戰法其實單純,也就是如何激勵一個球員的長才,創造球隊優勢,而不去計較如何去彌補這球員的短處,」狄安東尼表白,這也難怪,幾乎每個球員到了太陽,都變得比在別家隊伍厲害上好幾倍;而「毀壞形式」的狄安東尼初登場,昔日眾家明星總教練就立時黯然失色。

    「看太陽攻防」,使身心靈都進入「晚期風格」歲月的球迷,在每一個枯燥週末的邊緣、在沒有樂思可自我表白的關頭,血脈又再次沸騰起來。

[ 本帖最後由 泰宏榮 於 2006-4-5 11:43 AM 編輯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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